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叁章 力争

局:宿命与反抗 by 北落师门

2020-1-31 22:27

三日后。微风不燥,阳光正好。一名家丁神色匆匆地从初家大宅门口一路小跑着,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初潮的书房里。


“怎么,我让你办的事办完了?”初潮正伏在案上写字,对于小甲的到来并未感到奇怪,甚至都没抬头看他一眼,“还是说,你觉得自己不行,所以把头带来了?”


“老爷说笑了。”小甲满脸堆笑,谄媚地说道:“小的今天就过来是因为那件事的确有了些眉目。小书这小子可能真的是个异人!”


初潮眉毛一挑,把笔放回到笔架,这才终于坐直了身子,看着小甲说道:“哦?这个消息的确比你的脑袋有意思多了,不妨说来听听。最近暮海家的异人让我很头疼,如果能把这小子拉拢过来,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

“呃,老爷您这是…改变主意了?”看着桌子后面的初潮,小甲有些摸不着头脑,“之前您不是吩咐我…”一边说着还做了一个手划过脖子的动作。


“主意没变,不过那也是在他不听话的情况下。我们没必要因为一些条条框框,损失了我们应得的利益。”初潮环抱着手,漫不经心地看了小甲一眼,说道:“但这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问题。行了,跟我说说吧,你怎么发现那小子的确是异人的?”


只是一眼,小甲就不自觉打了个哆嗦,强作镇定说道:“您当时跟我说那小子有本书,是跟他一起被小姐带回来的。于是三天前小的就趁着他跟小姐出去玩的空挡,偷偷去翻了一下。


这一翻不要紧,小的不仅知道了这小子原来叫做飞川,而且第一页上就记载着异术御气的法门。


后来小的又利用书上的线索,去查了砺剑庄是什么地方。根据古籍的记载和伏龙山脚下村民的叙述可以得知,砺剑庄百年前也是一个名门大派,不过自从七十年前最后一任大弟子敲山接任掌门之后,砺剑庄便在一年之内销声匿迹了。”


初潮点了点头,赞同小甲的说法,“伏龙山顶峰高逾千丈,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。砺剑庄在我小时候也听说过一二,如果飞川果真出自那里,应当有办法帮我击退暮海。而且看起来这小子似乎对初霞这丫头有那么点意思…”


“老爷,小的还是那句话,这小子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,换句话说,可能他亲妈来了他都想不起来。您还能指着他想起来异术怎么操作吗?”小甲得到了初潮的认同,说话风格也大胆起来。


“也罢,那你就帮我试试他。还有五天暮云就要过来接亲了。务必要在那之前确定他能不能想起异术。”初潮叹了口气,继续拿起笔伏在案上写了起来。


小甲应了一声,恭恭敬敬地退出了书房。


事情似乎在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,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,暮云公子和他爹暮海带着手下的异人前来接亲!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排出几里地,围观的群众把初家大宅门前堵的可谓是水泄不通。


初家和暮家在银陵城都是大户,而坊间也有传闻说初霞小姐实则不想嫁给暮云公子的,都是碍于异人才同意了这门亲事。


而大家一则是想看看号称银陵城第一美人的初霞究竟长什么样;二则就是想知道暮云提前迎亲的结果…毕竟高手之间的对决,精彩程度和结果往往不是凡人能看透的。


暮云公子站在初家大宅门口,对刚刚才被喧闹声吸引过来的初潮施了一礼,那张虽然眉清目秀,但是明显纵欲过度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依旧一脸色相,“嘿嘿,岳父大人。真是不好意思,小婿不才,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霞儿的芳容了。故而将迎亲日期提前,未能及时告知岳父大人,还请岳父大人赎罪。”


初潮瞪了他一眼,没理会他,转而对暮海说道:“贤婿迫切的心情可以理解。不过婚姻嫁娶是要讲究礼数的,而且距离先生说的黄道吉日还有些日子,你的儿子不懂这些,难道亲家你也不懂吗?”


“啊!哈哈哈哈…”暮海长得倒是人高马大十分威猛,看起来粗枝大叶,但是眼睛里却闪着精光,“我暮海这一生就暮云这么一个儿子,我不宠着谁宠着?而且我宠儿子在银陵城那可是出了名的。所以孩子说今天娶那便今天娶,什么狗屁黄道吉日,我还说择日不如撞日呢!”


初潮冷冷地看着暮海,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面退步,“你儿子就暮云一个。我的女儿除了霞儿还有其他人吗?婚姻大事,我必须为她的将来多做考虑。而守信用就是我择婿的条件之一。你的儿子迫不及待见到霞儿就如此不守信用,那日后遇见更好看的女人又怎么办?难道还要娶回家不成?”


“岳父大人,这么说来你今天是不打算小婿把霞儿接走了?”暮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“既然如此,就别怪小婿不客气了!”


而暮云抬手的一幕,正被路过的初霞和小书看了正着。初霞刚想张开嘴提醒父亲,却又发觉不妥,只好自己先闪身躲进角落,而后又一把扯过小书,示意他先不要动。


“那是谁?暮云公子?”小书看着身边的初霞问道,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追问道:“离约定好的日子还有几天,怎么他今天就来了?还带了这么多人!”


“我早该想到的…”初霞眉头拧在一起,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,“暮家迎娶我这件事现在看来,只是一个幌子,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毁灭我们初家,没了我们的制衡,他们在银陵城便可以一手遮天,为所欲为了。


而如果今天我不嫁,照暮海那个老家伙的性格,也就找到了开战的理由。一旦打起来,迎接我们的只能是毁灭。所以不管是为了初家以后的路,还是为了银陵城所有的百姓,我初霞今天必须嫁!”


看到初霞一脸决绝,转身欲走,小书赶紧一把拉住了她,“你想干什么?现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,你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值得吗?而且我…我说过我会帮你就一定会!”


“帮我…好啊!”初霞听到小书的话后果然站住不走了,她伸手一指大门口,“去吧,你看那些异人会不会把你撕成碎片!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,你怎么帮我,你拿什么帮我?在家族利益面前,我的幸福根本不算什么…”


看着初霞的脸,听着她逐渐消失的声音,小书心如刀绞,刚想说点什么,眼角余光却瞥见大门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,甚至已经有人从里面挤出来往外跑。


“先别难过,那边出事了!我们得过去看看你父亲!”小书说着,一把拉过初霞向人堆跑了过去。


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外跑,所以初霞和小书来到场中并没费多大力气。然而当初霞看到场中的变化时,却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,飞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初潮。


而被女儿抱住的初潮,这个时候全身都在向外散发着黑气。这些黑气凝而不散,在初潮身边环绕成一个气旋,而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已经发生了改变,似乎体内正有一团磅礴的巨大能量呼之欲出。


“哟,娘子,你来啦?”暮云一看初霞跑了过来,当即两眼放光,目光直勾勾地在初霞身上游移,看个不停,“为夫实在是太想你了。所以才提前过来迎亲,倒是岳父大人,不过是说了两句便生起气来,你快劝劝他,这满身黑气怪吓人的。”


“女儿你来了…”初潮的反应似乎变慢了许多,过了许久才抬手摸了摸初霞的头发,“乖女儿…听爹的话…今天咱不嫁!”


初霞抱着初潮的腰哭的梨花带雨,“爹,你到底是怎么了?你不要吓丫头,你这满身黑气是什么啊…”


“乖女儿,别哭…”初潮有些吃力地拍拍她的后背,“如果今天你嫁过去…初家日后在银陵城的地位…必定荡然无存;所以只要你不嫁…初家就不算倒下,爹今天所做的一切,也就是值得的…”


看着初潮的身影,小书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竟然逐渐与他重合。记忆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涌入脑海里,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也曾经如同今天的初潮一般,保护那样弱小的自己。那个乌云密布的日子,曾经是那么黑暗…


“啊哈哈哈,既然亲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那老夫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。”暮海哈哈一笑,看上去始终不像一个有心计的人,“不过听亲家的意思…这闺女你是不打算嫁了?”


“啊哼——”初潮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声,身边的黑气愈加浓烈,“没错,不——嫁——”


一直谈笑风生的暮海脸色也阴沉下来,“今天这件事,你说的可不一定算数!我暮家能走到今天也并非一朝一夕,装疯卖傻就能得到的。既然你执意如此,那就只有让你知道一下我们暮家的手段!”


“退后!!”初潮大吼一声,猛然将初霞向后一推,小书赶忙上前一步抱住了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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